被迫取消的北京纪念王若水逝世学术研讨会

(自由亚洲电台) 张 敏

旅居美国的中国著名理论家王若水先生于美国东部时间一月九日凌晨在波士顿病逝,享年七十五岁。王若水先生原是中共中央机关报《人民日报》副总编辑,由於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公开提倡人道主义和社会主义异化理论,一九八三年在所谓“清除精神污染运动”中被解除职务,后来被中国共产党除名。王若水先生二零零一年秋陪同太太冯媛到美国, 冯媛应邀在哈佛大学尼曼基金会从事为期一年的研究工作,王若水同时在波士顿治病。王若水先生罹患肺癌,来美时癌症已经扩散。目前,冯媛女士处理完王若水先生的后事,继续完成她在美国的研究工作, 而后将返回中国。
在北京的大约一百多名中国著名知识分子和王若水先生的亲友,原定于三月二十三日上午八点半在北京和平宾馆和平厅C 厅举行纪念王若水逝世学术研讨会,但是由於已经签约提供会场的和平宾馆突然毁约,拒绝提供开会场地,研讨会被迫取消。这件事引起海内外很多人士的关注。我通过电话采访了会议的筹备和联络人之一、与王若水先生相识三十六年的中国作家协会研究员郑仲兵先生。
主持人:请问你们为什么要召开这样一个研讨会?郑仲兵:因为王若水在死之前就有话说,不要搞追思活动。所以,我们也不想违背他的意愿,但是作为他的亲朋好友,为了纪念他,我们想对他的学术成就进行必要的研讨。本来这是一个属於人之常情的会,也没有对着任何人,我们只是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思想感情。
主持人:能不能请问您,这个会最初是由哪些人动议发起的?
郑仲兵:这个会的发起人是于光远、李锐、胡绩伟、秦川、冯兰瑞五个人。
主持人:这几位发起人中的于光远先生是原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李锐先生原是毛泽东的秘书、曾经担任中国水电部副部长,胡绩伟先生是原《人民日报》社长兼总编辑,秦川先生曾是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继胡绩伟之后担任过《人民日报》社长,冯兰瑞女士是原社科院马列所副所长、中国经济学团体联合会秘书长。
我问郑仲兵先生:“当时是不是您出面联系的会场?”
郑仲兵:是的,我们有两, 三位,包括王若水的孩子,一起去的。
主持人:请您讲讲事情的经过,好吗?郑仲兵:那个会原来决定在三月二十三日的上午八点半召开,我们是二十一日的晚上七点钟跟和平宾馆签的协议,和平宾馆把我们领到一个宴会厅,和平宾馆的和平厅C 厅,大概可以坐一百个人,我们很满意。他们就跟我们签订了协议,要我们交五百块钱的定金,说开完会再交五百块钱,一千块就够了。我们觉得还合适,这样,有人就买了水果和点心,做了一些准备,因为怕有一些老人会议期间会饿,支持不住。到了第二天下午的四、五点钟,他们突然给我们当时去的一位有手机的朋友打电话说,这个会因为旁边另有一个会要扩大会场,人数增加了,怕互相干扰,所以决定建议我们取消这个研讨会。我们说,不行啊,我们人都通知了,因为我们人比较多,已经签约了,你们怎么能随便这样就建议我们停掉这个会呢?这个后果是很严重的。他说:“那我们再商量一下。”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又来电话说,这个会不行了,还是不能开。我们也没有办法,就说:“你们应该负完全的责任。”他说:“一切责任我们都可以负,该赔偿我们都可以负责。”当时,已经快六点了,我们就又打电话问其它的朋友,这些朋友说,那有什么办法。所以,我们就决定,通知说不开会了。我们连夜通知,有的通知到凌晨一点多钟。
主持人:郑仲宾先生说,后来由於天太晚了,还是有一些人没有通知到,第二天一些人按时来到会场,他和几位出面联络的人继续与和平宾馆交涉,但是,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负责人来见他们。
郑仲兵:他们大概延误了三个小时才出来一个值班经理来见我们。
主持人:无论是当事人还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最关心的莫过於和平宾馆违约,拒绝提供会场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郑仲兵:和平宾馆再三地说,是自己的原因,他们向我们道歉。我们提出了三条要求:一条是,你们既然表示道歉,是不是可以写出来给我们。另外,相应的经济赔偿按照定金的三倍计算, 我们原来缴了五百块钱,他们还给我们一千元,因为当时来的有三十多人,他们赔偿五百块钱的车费。我们还提出有人专门从南京坐飞机来的,像这样的一些相关的赔偿你们也得考虑。因为为此王若水的家属也觉得很对不起人家。第三,他们说另一个会挤占了我们的会,是不是再为我们安排一个时间。我们说:“你们能不能把这些经过文字写下来?给我们一份。”他们说:“总经理没有给我这个权力。”当时我在场,我就说:“那么你可以向总经理反映一下。”他说:“总经理今天不在。”我说:“你可以打电话联系一下,因为不然的话,这么多人现在还在这里,很多都是老头儿老太太,你们是四星级宾馆,应该有起码的礼貌、规范。”我们那天一直从上午七点多钟待到晚上六点多钟,中午饭都没吃,最后坚持下来大概还有十多个人。后来,他们又出来跟我们说:“我们领导不让留下任何文字的东西。”他也不多说,也不让我们多说。我说:“你们不讲信用,而且我们找了你们三个小时,你们都不出来,这不像个正常的宾馆的样子。你们要考虑到和平宾馆有五十多年历史,在市民中印象是很好的。你们怎么能这样做呢?”最后,他们还是不留文字的东西。当时,大家都很气愤。
主持人:以你们自己当时的感觉,这件事从始至终是不是和平宾馆作的?
郑仲兵:这是不是问题的问题。我觉得,大部分人都会有一种判断,和平宾馆是一个作生意的单位,正常的营业单位,干吗要这样做呢?是不是有什么人在干预?我那天也跟他说,全世界正常的,上星级的旅店都不会这样胡来的。
主持人:就这件事,我又采访了这个被取消的研讨会的发起人之一,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中共中央委员、《人民日报》前社长秦川先生。请问您是怎么想到参与发起这样一个研讨会的?
秦川:我觉得,本来就应该开,而且不应该是由我们来组织,首先,《人民日报》就应该组织。王若水在《人民日报》工作的时间最长,比我还长,而且担任过《人民日报》的副总编辑,为什么不可以开个会呢?可是,这样的会也没开成。
主持人:请问您跟王若水先生在一起工作有多长时间?您对他有哪些印象?
秦川:我是一九七七年到《人民日报》的,跟王若水共事了八年。他是一个非常诚实的人。他的思想光明,文章也写得特别好。而且在那个时期,他在拨乱反正、反对"两个凡是" 中起了很好的作用,他是一个真正的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家和思想家,作为朋友和同事他是最好的人。
主持人:这个研讨会现在被迫取消了,您现在是什么心情?
秦川:这个研讨会没有开成,实在太可惜了。弄得人有话没有地方说,他们为什么对王若水这个人、对王若水的思想、王若水的朋友同事这么害怕呀?对王若水这样的一个很有贡献的新闻工作者,在理论上、思想上是个先进的卫士,他去世了,都不能开个会,这不是我们的悲哀,而是他们的悲哀,唉!
主持人:秦川这位老新闻工作者在长叹一声之前,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对王若水这个人、王若水的思想、王若水的朋友同事,他们这么害怕呀?我问秦川先生:"这是和平宾馆的责任吗?"
秦川:我相信,他们说的都不是真话。
主持人:秦川先生吐露了他的一个心愿:
秦川:现在看看王若水的爱人冯媛六月份回来把若水同志的骨灰带回来,那时, 我们这些《人民日报》的同志会去机场迎接她,表示一点意思吧。
主持人:秦川先生希望当冯媛女士回国的时候,他们这些老朋友能够到飞机场去迎候王若水先生的骨灰。
接下来我采访了五位发起人中唯一的女士,原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列所副所长、中国经济学团体联合会秘书长冯兰瑞。
请问,您为什么要参与发起这次研讨会呢?
冯兰瑞:一个朋友去世了嘛,追念一下吧。我们想,建议能够把他的著作出版,也就是这样。
主持人:您觉得和平宾馆提出的当天不能提供会场的理由是不是充分呢?
冯兰瑞:当然不充分了,我们认为这只是一种口实。王若水在学术方面的成就我们认为是很大的,因为他曾经被共产党除名,因此比较敏感。他的文章在报上公开发表都不行,所以,筹备开这个会的时候,我们也想到过可能开不成,纪念也就只好放在心里了。
主持人:研讨会虽然被迫取消了,但还是有一些人由於各种原因按时来到了原定的会场,陈小雅女士就是其中的一位。陈小雅原是中国社会科学院政治学研究所副研究员,因写作《八九民运史》一书被解聘。陈小雅谈到那天她在和平宾馆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
陈小雅:我帮于光远先生借了两本书,本来是准备在会上交给他的,我得知这个会不开了,但是我的书到期要还的,我只能给他送过去。我去的时候,他们很多人已经到了,我只能跟大家在一起看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基本上他们要求的时候,我都在现场。王若水的这个会,我本来是没有打算发言的,他们请我去做做记录,写成一个纪要,大家各对各的文字负责。这样一些曾经和王若水在一起的老人,很多人都是有半个世纪以上交情的,我觉得,这些人在一起了一个心愿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那天去了以后,我和张显扬先生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在大家了解这个会,交涉善后的过程中间,我们谈到王若水这个人。张显扬先生谈到,若水的眼中马克思主义是一个价值体系,他说,马克思主义是从关心人的利益出发,最终要落实到关心人的终点。但是,后来马克思主义在争取权力,领导被压迫人民斗争中间强调阶级斗争,强调无产阶级专政,也就是,从列宁开始,强调了这些,把出发点和目标给忘记了,把过程和手段作为了目的,剩下的就是斗争和专政,最后就丢掉了人道主义。王若水实际上就是洞穿了这样一个弊病。如果在新的历史时期还不放弃马克思主义,还要以这个东西为指导原则的话,就一定要为它找回它的价值观。
主持人:原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列所研究员张显扬先生也谈到王若水的理论建树。
张显扬:王若水先生是一位很有名的哲学家,在哲学上有很多见解。我认为,其中最重要的是他八十年代对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的独创性研究。他是在价值论方面给中国的改革作了一点舆论的准备,但遭到了胡乔木的迫害和打击。王若水先生在理论上是非常正确的,因为马克思主义当然是包括人道主义,现在我们这样的社会主义当然有异化,就是因为这两条,他遭到胡乔木的迫害。现在过了二十多年,回过头来看,真理到底在哪一边呢?应该是非常清楚的。所以,我提到了一个思想,马克思主义可以用这样三个部分来描述:第一个是,崇高的人道主义目标,就是它的价值体系;第二个是,彻底的批判精神;第三是,从批判旧世界里产生的社会主义,也就是社会改造的方案。其中最有价值的是它的价值论,其次是它的批判精神,最后才是社会主义理论。主持人:您对王若水先生的评价,以及您自己的这些观点有没有机会在中国发表?张显扬:因为在国内发表文章很困难,我的文章到现在还没有发表出来,我在想办法发表到国外去。但是,我想会开不成, 这没关系,我们这些朋友们,王若水的生前友好,这个精神意思已经到了,并且我们都写了东西,真正重要的是我们把自己想说的话在文章里说出来。
主持人:这次研讨会被迫取消了,您是什么心情?
张显扬:研讨会没有开成,就只能作为一种遗憾永远留下。到现在为止,这件事情还没有解决,我们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们没有接待我们。但是,我相信这不会影响对若水的悼念,人们还会写一些东西,有机会的话,还准备开一些小型的会议。
主持人:陈小雅女士说,她从当时和张显扬先生的交谈中获得很大启发。
陈小雅:王若水的研究其实可能也没有为马克思主义哲学本身增加任何一块砖、任何一片瓦,脱离了现实的中国,王若水就没有价值。王若水就是要为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的这样一个党找回它在新时代继续领导这个国家,领导这个事业的合法性。我说的共产党、马克思主义不是现在中国的执政者,它们不是同一个概念,现在的执政者,直到这次他们拒绝这个会议的召开,自己都没有很好地反省自己在这个问题上错误在哪里。因此,我有一句话,当然是接着张显扬的话说的,就是“这是一个赶走了上帝的教会”。王若水是一个天使,他要把这个上帝请回来,请到这个教会中来。但是,天使现在被囚禁起来了。这个要请回上帝的天使被囚禁了,那么丧钟为谁敲响?丧钟肯定不会为王若水敲响,因为王若水被囚禁了,他实际上已经得到了永生,他不对你的存亡负责任了,他该作的已经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做完了。直到最后这一天,我觉得我才认识了王若水的价值。如果要发言,我也就只有这么一句话,我原来没有打算发言、没有打算说话的。
主持人:您认为这次研讨会被取消原因是不是在和平宾馆?
陈小雅:我觉得,和平宾馆作生意,你只要给钱,它是不会拒绝的,而且,它是已经接受了的。
主持人:那天在场的人,他们都有些什么反应?
陈小雅:大家当然都是很生气,很不能理解的了,觉得很莫名其妙。
主持人:您对事情的结果是不是觉得出乎意料?
陈小雅:对我来说不是很出乎意料,因为我觉得,这个会如果能开,我倒是有点觉得出乎意料。当得知王若水逝世的时候,大家说,对他最好的纪念就是回忆一下他的理论,他的生平。因为大家觉得王若水这个人的性格非常透明、非常诚实。我觉得,他在很多方面可能跟胡耀邦一样,就是谈到他的缺点和特点是非常鲜明的,但他对人的诚挚使人特别的怀念,觉得他走了以后就少了一个真人。我就感觉到,这些老人特别需要纪念他一下。在王若水去世之前,中国的文坛和理论界发生了一段反左的故事,比如魏巍事件等,我就觉得现在搞“三个代表”,是不是要培育中产阶级啦,对王若水这些所谓的右派们,会不会有一个比较宽松一点的环境了?王若水的讣告《人民日报》都发表了,还同意把他的骨灰放进八宝山,有这样一个背景,我觉得,也许这个会能开成,对我来说,就是这样一种心情。
主持人:您认为这个会能开或不能可,会带来什么不同的后果?
陈小雅:如果开成了的话,我觉得那真是当局一个非常聪明的作法,因为一批人就会因此而把他们心里的东西放下了。说实话,这批理论界的人士在这段时间对当局还不是太抵触,虽然他们在理论上各有各的看法,尤其是在王若水这个问题上,让他们放下一个心理上的东西,的确是聪明的措施。不让他们开会,绝对是愚蠢的措施。
主持人:接下来我又采访了参与筹备这次研讨会的王若水先生的亲属,王若水的儿子王思彤还在为有关研讨会的事情奔走。
王思彤:这件事情还没有最后的结论,我们现在还在作交涉,我们准备向饭店提三个要求:一个是要他们正式道歉,因为他们违反了合同,他们现在的说法只是在商业范围,那么好,我们就在这方面谈。第二,他们说是因为跟另一个会冲突,那么我们就要求他们重新安排时间。第三,他们要在合理的法律范围内给我们赔偿。我们准备提出这三条看看他们怎么回答,如果仅是饭店方面的原因的话,饭店可以自己解决,如果不是饭店方面的原因,要他们重新安排时间就不可能。我们觉得这件事情应该用理性的、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解决。
主持人:王若水先生的妹夫,北京大学博士生导师李思孝教授说,其实在这之前,有关开会时间和场地还有一番周折。李思孝:这个会原来计划在二月二十四日开,但那时候正是布什访华,紧接着又是全国人大,所以就推迟了一个月,推到三月二十四日。开始定在北京劳动人民文化宫,后来他们变卦了,临时又联系到和平宾馆。
主持人:王若水先生的妹妹,原《人民日报》编辑记者王珂也参与了这次研讨会的筹备。
王珂:因为我们这个会是学术讨论会,我觉得不应该受到阻拦。第一次联系文化宫,是我找的地方,本来也是说好了的,但我们过几天去布置会场的时候,他们又讲,不行了。他说:“要你们机关开证明。”我们机关开了证明,还要天安门公安局批准,不批准也不能让我们开。所以,我觉得这里面不是一般的问题,我觉得这是一种阻拦。主持人:李思孝教授说, 他看出和平宾馆在撒谎。李思孝:就在开会的前一天,他们说,不行了,现在有别的会,要占用会场。他们的解释,大家都觉得站不住脚,因为他们说别的会把会议厅挤了,可是,别的会也没开,会场是空的,他们明显是撒谎。我们大家都觉得这样不太好,让他们把这件事情说清楚。这件事我们觉得特别遗憾,这么一个学术讨论会都开不成,真是不可思议。主持人:李思孝教授本来是预备在研讨会上发言的,我请他谈谈他发言的要点。李思孝:我发言的题目叫《哲人之死》,主要是讲王若水政治上的几次死:从文化大革命开始,他被看作是反动学术权威,他在政治上等於死了。后来,林彪事件发生以后,他在报社是在“看大样小组”,也就是临时领导小组成员,因为对林彪路线的实质在认识上与张春桥、姚文元他们不同,就给毛主席写信。结果又遭受到第二次死。“四人帮”倒台之后,他有一阵子很红,担任了好多职务,但是后来因为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在“清污运动”中第三次死。主持人:现在,纪念他的学术研讨会又遇到这种情况。李思孝:很明显,可能是官方在作梗。
主持人:在这次节目里我采访的最后一位是研讨会的五位发起人之一,原毛泽东的秘书、曾经担任过中国水电部副部长的李锐先生。他谈到自己参与发起这次研讨会的心情。
李锐:开这个会,我愿意参与。大家对王若水整个一生评价最重要的是他在最后十多年写了许多很好的文章,可惜这些文章没有能在大陆及时地发表出来。有些在境外出了书,有的在境外也没有完全发表。所以,在大陆有很多人没有读过王若水的这些文章。大家都知道,他谈到了异化问题和人道主义问题,就被当时当政的人们批判,还受了处分。他并没有因此消极下来,绝对没有,他反而更积极起来,更彻底地把过去实践上、理论上的错误说清楚,这方面他有很多好文章。王若水去世后,我写了一首诗《颂若水》:大名若水水长流,思想终身苦索求。正本清源谈异化,去邪纠误得丰收。权威假冒行为劣,真理昭彰笔力遒。君子之交自古淡,立言立德仰高丘。有关王若水的文章我现在还没有写,将来我会写的。主持人:这次原定在和平宾馆召开的纪念王若水逝世学术研讨会被迫取消了,您是什么心情?您怎么看这件事情?
李锐:没有开成也没有关系,大家心里面都是很纪念他的,而且将来会有机会开这种会, 这次开不成,今后总会有机会开的。□